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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奇迹的婴儿与离家的少年

序章 奇迹的婴儿与离家的少年

世界很大,比许多人想象之中都要大得多。

很多人穷其一生或许都无法离开自己的家乡,就更不可能了解到这个世界的规模,理解这个世界的构造。

于拉兹塞尔大陆中部屹立了千年之久的世界树生养了无数的生命,应运而生的大森林也成为了许多族群永远的家园。

那些强大的、独立的族群首先意识到了自己的欲望,他们不愿意永远安逸的在大森林内生老病死,他们渴望着这个世界的全貌,渴望着获得更多的视野,因而决定走出这片大森林。

千年以来,历尽无数王朝的兴衰沉浮,许多的国家在这千年的跨度之中有时仿若昙花一现,一夜崛起,又一夜覆灭。

权力与欲望构织着这个世界的黑暗面,大多数的生命在这场洪流之中,不过是区区浪花而已。

有时,能够一辈子平稳无知的生活下去,也是难得的福气。

神历一千一百二十四年,五月的某一天,一道流火照亮了拉兹塞尔大陆大半的天空。

那流火虽速度极快,却又极其耀眼,哪怕是呆在屋里的人们,望见窗外天空忽然明亮的刺眼,也大都会被这天地异象所吸引吧?

据王国史官记载,那道流火自王国西南部的天空出现,一直向着东北方向飞去,最后落在了大陆以东的某个地区。

而就在那流火出现后的第二日——

久居于拉兹塞尔大陆东侧教皇国内的教皇大人竟亲自露面,并且向所有信众宣布:

流火乃是神之使者的残躯,任何人不得私藏,且必须在发现的第一时间上报当地教会,违者将会背负罪孽,死后更不得魂归神界…

有了教皇的发言,在五月末的这段时期,大森林东部的许多小国间都掀起了一股寻找流火踪迹的热潮。

当然,结果却是虎头蛇尾,不了了之。

——

而就在那些小国的信众们疯狂寻找着所谓流火踪迹,所谓神使残躯的同时……

一名来到大森林东部边缘地带,本意采集药材的妇人,却在误入了一处废弃许久的鸡蛇兽巢穴之后,于其巢穴之中发现了一个浑身赤裸,似乎是刚出生的男婴。

他有着一头橘黄色柔软的卷发,身上干净无比,五官更是精致可爱——

男婴就那么静静地睡在满是粪便与蛋壳的窝巢之中,完全没有被周围环境所影响。

似乎是察觉到了妇人的到来,男婴缓缓睁开眼睛,朝着那名早已目瞪口呆的妇人伸出了自己的小手,咧嘴笑了起来。

不出意外,那名妇人没办法将这样一个可爱的孩子丢弃在如此危险的大森林之中,因而决定将他抱回村子里,努力将其抚养长大。

然而…

谁都没有想到,这名被妇人从鸡蛇兽巢穴内捡来的男婴,竟会在短短一年的时间里展现出那么多骇人听闻的神迹。

——

一年之后。

伽里尼村,此时正有孩童读书的声音朗朗响起。

一间由茅草搭成的木屋之内,一名看起来仅有十二三岁的少年,正捧着一卷缝制的羊皮书,面对着身前十多个与他年纪仿上仿下的孩子们,讲述着关于这个世界的历史。

是的,尽管台上的少年面容仍显稚嫩,可他说起话来却完全没有小孩子的那种天真烂漫,相反…若只是去听声音的话,他那沉稳且富有逻辑的表达,反而会让人觉得正在说话的他应是一个博学的年轻学者。

“……阿尔弗雷德·卡拉迪亚作为卡拉迪亚王国的第四位国君,他大力的推行了军功爵位的制度,致使当时在军队方面略显颓势的卡拉迪亚王国重新掌握了拉兹塞尔大陆的霸主地位,一度将国土的面积扩张到了大陆的东南海岸,也就是现在蓝迪威尔帝国的东南部……”

少年依旧有条不紊的讲述着,可或许是时间太久,也可能是孩子们的注意力本就有限,等他说完这句,台下已经有几个小男孩趴在简易的小木桌上昏昏欲睡。

“杰尔…杰尔,我听不下去了…我们去抓蜻蜓吧,抓蜻蜓多有意思……”

一个年纪稍长的男孩,似乎也受不了这枯燥的历史课,冲着台上的少年招呼着。

是的,少年被唤作杰尔,听到侧面传来的声音,他转过头去,无奈的叹了口气:

“本杰明,之前一周你已经逃了三次课了,海伦太太今天特地跟我说过要督促你好好听课,这次就算是我也没法再帮你开脱了哦。”

“啊……我明明都会了嘛…你讲的那些,我回家之后自己都有在看的!”

杰尔狐疑的看向那个名为本杰明的孩子,又望了望屋外的天色,稍微思索了一下,好像有了主意。

转过身来便对本杰明说道:

“那这样,我接下来会问你三个问题,只要你都答对了,今天你们所有人都可以提前半个小时下课。”

“真的吗!杰尔!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了。”

周围的小孩子们一听可以提前下课,纷纷欢呼雀跃起来。

“好耶!本杰明,你一定要加把劲啊!”

“是啊,本杰明,我们能不能提前下课就看你一个人的了!”

本杰明显然自信满满,他拍着胸脯,对周围的小孩子们打着包票:

“你们放心好了!我们待会在秘密基地见!”

……

让杰尔没有想到的是,本杰明真的答对了他的三个问题。

望着众人期盼的目光,杰尔合上面前的书籍,顿了顿,然后向众人宣布了结果:

“本杰明,恭喜你都答对了,那么…”

也没等杰尔把话说完,小木屋里爆发出一阵欢呼声,孩子们争先恐后的向着屋外跑去,本杰明则是笑呵呵的坐在原地,看着自己完美的成果,不知道在傻乐些什么。

杰尔有些疑惑,看着本杰明迟迟没有动身的意思,便向他发问:

“本杰明,你怎么不走?”

“我…啊…我收拾一下桌子,杰尔你先走吧!”

“哦…那好吧…”

杰尔摊了摊手,夹起自己桌上的几本书,作势就要离开,然而在离开的前一刻,他忽然顿住,对着身侧打了一个响指。

就听见本杰明一声惊呼:

“啊!杰尔!你…你都知道了!?”

他的声音局促不安,似乎是有些羞愧难当。

杰尔叹了口气,转过身来…

果不其然,眼前的场景已经可以说明一切。

本杰明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托在半空中,跟他一同飘在空中的还有一堆被裁切成小碎块的布片,而布片之上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迹,不用多说,这明显就是本杰明自己制作的小抄了。

“我就知道…”

“嘿嘿…嘿嘿嘿,杰尔,放我下来嘛,大家都已经走了,你再抓住我也没有用了。”

本杰明傻笑着,飞在半空中的他似乎对此见怪不怪。

杰尔也知道现在是不太可能再把孩子们叫回来了,因此打了个响指,本杰明便从空中坠落,结结实实的摔了一个屁股墩儿。

不过,本杰明本就是个皮糙肉厚的男孩,摔了一下只是揉了揉屁股就兴奋的爬起身来,紧接着就要掠过杰尔往门外跑去。

“那我先走啦!拜拜杰尔!我会感激你的!”

本杰明如风一般向着门外冲去,甚至还不忘回身冲杰尔吐个舌头。

杰尔确实没有阻拦本杰明,但这不代表,本杰明今天就能安然无恙的走出这间教室。

实际上,没等本杰明跑出屋外几步,外面的街道之上就响起了一名夫人愤怒的吼声:

“本杰明!你要去哪里!已经上完课了吗!?”

“啊!妈妈…你…你怎么在这…”

听到这阵对话,杰尔笑着摇了摇头,夹起自己的书本向着门外走去。

果不其然,此时的本杰明已经就地伏诛…他的母亲海伦揪着他的耳朵,疼的本杰明龇牙咧嘴,怪叫个不停。

正巧,海伦太太见到杰尔走出房门,直接向杰尔发问:

“杰尔!今天的课已经结束了吗?”

面对海伦太太的质问,杰尔楞了一下,随后便看到了本杰明那充满了期待的眼神。

杰尔心领神会,笑着对海伦太太说道:

“当然,今天提前下课了,孩子们都已经离开了。”

“你看!妈妈!我…我没有逃课!您就放开我吧…我跟布莱兹他们都约好了,要去抓蜻蜓,再不去他们可就等急了!”

看了看本杰明那求饶的眼神,海伦太太以为自己错怪了自己的儿子,正要松手,却不想,站在远处的杰尔突然补了一句:

“是啊,大家今天能够提前下课,可多亏了本杰明写在这些布片上的笔记呢,不过他刚才走的匆忙忘了带了,我这就拿给您。”

说着,杰尔笑呵呵的回到屋内将那些本杰明自制的布片“笔记”收集起来,然后走出屋外,交给了一脸疑惑的海伦太太。

结果这不看还好…

海伦太太将那布片放在手中,一眼便认出了上面字迹…以及…以及这布片的来源。

“妈妈…你…你听我解释!”

自知大祸临头的本杰明已经开始求饶了。

只听海伦太太一声怒吼:

“本杰明!这可是我给你做的新衣服!你竟然把它裁成了小抄!你…你跟我回家!!!”

“啊…救…救命!杰尔!我们是好朋友吧!救我…快救我!我再也不敢了!呜呜……”

“本杰明,你自求多福吧。”

杰尔望着被海伦太太一把夹走的本杰明,摊了摊手,低声沉吟道。

——

实际上,这只不过是伽里尼村日常生活中的一个小插曲罢了。

像本杰明这样的少年,像海伦太太这样的母亲,在这个世界上几乎是随处可见。

她们过着自己平凡的生活,尝遍人生的喜怒哀乐,酸甜苦辣,最后生老病死,叶落归根。

不管她们做些什么,似乎都不会影响到这个世界的运转。

而杰尔跟他们一点都不一样。

伽里尼村真的是一个非常小的村子,与波顿公国接壤,但却不为公国所管辖,近百年来一直都这么自给自足的维持着相对贫穷落后的生活水平。

甚至哪怕是波顿公国,也不过是教皇国的附属,本质上是一个没有多少主权的仅有几名小贵族一起统治的国家。

在这里,本不该出现杰尔这样的一个少年。

“哟,杰尔,你们放学了?对了,你的母亲正在找你呢,快回家去吧!”

“知道了,莱斯顿叔叔,谢谢您告诉我。”

路过铁匠铺时,一个赤裸着上身的中年汉子冲杰尔打了打招呼,并且告诉了他家里的母亲正在找他。

杰尔非常有礼貌的回礼,顺便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正巧那名为莱斯顿的铁匠刚刚打完了铁,正准备取水,却发现桶里的水已经见底——赶着要去取水,显然有些来不及。

杰尔心念一动,指尖微微发亮,一个小型的魔法阵瞬间形成。

远处水缸里的水受到他的召唤,凝成一股水柱,精准无比的注入了铁砧旁的水桶之中。

见此,莱斯顿冲着杰尔竖起大拇指:

“真是帮了大忙啊,谢了杰尔!”

杰尔会心一笑,继续向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是的,他会用魔法,是村子里唯一一个会使用魔法的人——现在看起来大家似乎见怪不怪,但回想起一年之前的事情,村子里的大伙可就不是这样平静了。

一年以前,他还是个只能呆在襁褓里的小婴儿,仅仅是一年过去…他便成长到了这般少年的模样。

其实只要是正常人,都会为这样的神迹而感到震惊。

他的成长速度根本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一年的时间,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成长惊人,他还在短短一年的时间里学会了说话,自行领悟了各种复杂的知识,包括魔法在内。

假如有魔法师学院的老师来到伽里尼村,看到杰尔刚才心念一动便能够使用魔法的样子的话,估计他们会疯掉的。

且不说他是无师自通,不用吟唱咒语便可以自由使用魔法的人,无一例外都是惊世骇俗的魔法天才。

可这样的一个魔法天才,却生活在普普通通的伽里尼村里,这该是多么荒唐的事情。

然而,杰尔却并未对自己的各种变化感到疑惑,仿佛…他早就知道,自己会变成这副模样。

——

“母亲大人,我回来了!”

敲响了一处略显破败的小木屋的房门,杰尔冲着门内大喊。

他的声音清亮,听起来相当的悦耳,不仅如此,婴儿时期他的长相便无比可爱,如今长成少年,自然也是相当的干净帅气。

“杰尔,没关门,你自己进来吧。”

“哦!”

听到母亲的回话,杰尔推门而入。

杰尔当然只是随意的推门而入,可下一刻,房间内映入眼帘的景象却让杰尔愣在了原地。

原本有些简陋的客厅之中此时挂满了鲜花与彩带,有些摇摇欲坠的小木桌上,不仅有极其丰盛的菜品,桌子中间还有一个大大的蛋糕。

“杰尔哥哥!生…生日快乐!”

一旁的卧室之中,一个大约只有六七岁的小女孩羞涩的探了探头,看到是杰尔回家,便兴冲冲的朝她跑来,嘴里还念念有词。

“杰尔哥哥,生日快乐。”

另一边,还有一个看起来安静了不少的小姑娘,可能只比杰尔小了一两岁,也冲着杰尔笑着说道恭喜。

杰尔愣住了。

她难以置信的看向房间中央的那名妇人。

是的…那是他的母亲,准确来说,应该是将他从大森林里抱回村子的养母——伊莲娜,此时正朝他投来温柔的目光:

“杰尔,今天是你的生日,生日快乐。”

“这…母亲大人,我不是…”

杰尔其实想说自己今天应该不是生日。

他都知道的,尽管没有跟母亲频繁的提起,但一年来所发生的所有事情他都记得轻轻楚楚。

今天…不是他的生日。

但母亲为什么要…

只见伊莲娜笑着摇了摇头,示意他不必继续说下去:

“尽管只是相处了一年,但比起你真正出生的日子,我觉得今天才更加值得纪念。”

“好啦,别傻站在那里了,杰尔,快来吃蛋糕吧,菈菈跟朵莉早就等不及了。”

“哥哥,我们来吃蛋糕吧!”

一直紧紧抱着杰尔的小女孩名叫菈菈,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她此刻眼巴巴的看着杰尔,嘴角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见此,哭笑不得的杰尔先是为她擦了擦嘴角的口水,紧接着将其一把抱起:

“走!我们吃蛋糕!”

——

杰尔其实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能够得到家里人这么多的关心。

因为从他的心底,他就一直有着自己其实是个外人的念头。

可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切实的让杰尔感受到了名为幸福的感受,这使他原本坚定的内心,产生了一丝动摇。

夜深人静,菈菈跟朵莉已经睡去。

而杰尔正在跟母亲伊莲娜收拾着桌上的餐具。

两人默不相干,似乎不像刚才桌上那般亲近。

直到…伊莲娜开口了:

“杰尔?”

“我在,母亲大人。”

“你…要走了吗?”

“啊…为…为什么这么说?”

杰尔忽然一惊,听着母亲那略显憔悴的话语,他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不知道…但…像你这样的孩子,伽里尼村是留不住你的。”

“你肯定不会一直呆在村子里,只是…我一直不知道,你究竟会何时离去。”

“啊…所以…所以母亲您才特地…”

“不,杰尔…”

听着母亲温柔的话语,杰尔忽然有些伤感。

他以为今天母亲为自己庆祝生日,是因为早晚自己都会离开…

但伊莲娜否定了他的这个想法:

“你是我们的家人,是菈菈跟朵莉的哥哥,是我的儿子,别说一年,哪怕只有一天…你也是我们的家人。”

“可越是意识到你的特别,我就越是明白…你终有一日会离开这里的。”

“杰尔,跟家人的分别的感觉真的很痛苦。”

此时的伊莲娜已经开始流泪了…

而对于这句话,杰尔似乎明白了什么:

“母亲大人…是那张照片吗?”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记不起来…可这种感觉我很清楚…杰尔,这个世界很奇怪,朦朦胧胧的,人与人之间都仿佛隔着一层薄雾…我们谁也看不清彼此的脸庞,甚至下一刻就会相互忘记…”

“杰尔,我只希望你能记住,不管你走多远,伽里尼村永远都是你的家…我们永远都是你的家人…”

“母亲…”

杰尔咬着嘴唇,望着无声中哭泣的母亲,他走了上去,给了对方一个拥抱。

他知道对方在说什么。

那张照片…他早就发现了问题。

明明在自己来之前只有三口人的伊莲娜家,却唯独多出了一间卧室…

他自然而然的住进了那间卧室,却在一个废弃的储物箱的角落里发现了一张落满灰尘的相片。

相片很是宝贵,他清楚这一点,除了家人,几乎不会有人特地去拍相片。

因此…出现在相片之上的人,大概率也只可能是家人。

那么…

那个男孩是谁呢?

有别于伊莲娜、菈菈还有朵莉,那出现在照片上的第四个男孩是谁呢?

他以为母亲有什么瞒着自己,当时便一无所知的拿着相片去问。

可看到那张相片的瞬间,伊莲娜晕倒了…

是的,她一无所知,她不知道那是谁。

这就是问题。

这…是困扰了杰尔许久的问题。

——

是夜,杰尔躺在房间之中,沉默的看着天花板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突然间…

一直摆放在他床头,那本他随手便可以招来的无字书籍,忽然爆发出一阵耀眼的光芒。

杰尔静坐起身,目瞪口呆的看着那本书缓缓升空,然后…

书忽然向着屋外飞去,杰尔来不及穿衣服,赤脚便跑出了家门。

就当他打开房门的一瞬间,门外狂风大作,阴云更是将月亮彻底遮掩。

那本书就那么静静悬停在不远处的空地之上,一束光芒从天而降,仿佛要洞穿书籍。

本能的感觉到召唤,杰尔顶着狂风,一步一步的朝那本书走了过去。

近在咫尺…杰尔努力的向着书本伸手,直到触碰到它的那一瞬间。

一个声音在他的脑海之中炸响。

他的双眼忽然变得平静,金色的光芒在他的眼中翻涌…

杰尔不知何时已经随那书籍一起飘到了空中。

书页疯狂的翻动,像是有了生命一般,自动的停在了第一页空白处。

一行金色的字迹缓缓显现出来…

——

第二天,杰尔将自己要离开村庄的事情告诉了母亲。

尽管早有准备,可真当到了这一分别的时刻,伊莲娜还是无法止住自己的泪水。

菈菈似乎什么都不懂,只是吵着要哥哥带他一起走,而一旁的朵莉则是悲伤的站在原地,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会回来的,朵莉,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就请你帮母亲照顾好菈菈。”

“哥哥…你…你多久回来?”

“很快。”

杰尔露出一个开朗的笑容。

他挠了挠自己橘黄色的头发,说这话的时候明显有些心虚。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多久才能回来。

但有件事情他一定会做,于是他看向母亲伊莲娜,对着母亲郑重其事的说道:

“母亲大人…我会搞清楚一切的…也会试着找到他的,我向您保证。”

“那么…”

“再见了,我的家人。”

杰尔收起书籍,背着小小的行囊,向着某个方向——某个指引之中的方向,坚定的离去。

(PS:王国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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